第005章 庶女新妾
⾝为囚奴竟敢大言不惭说什么

易,在易宸璟看来着实可笑,她的人和她的命都归他所有,

本不具备谈条件的资格。
“除了这幅⽪囊外你还有什么?抛开⽩家三姐小⾝份,你只不过是个丑陋、令人作呕的卑鄙女人。”记不得过去这种说辞只能用来欺骗稚儿,对他,那便是明摆着的欺骗,易宸璟

本不为所动。
“那你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或打或骂又能好到哪去?”⽩绮歌没有丝毫退缩,既非愤怒亦非憎恨的疲惫厌恶缭绕心头“带兵打仗靠无聇手段取胜,单凭猜测便胡

妄害人

命,堂堂遥国七皇子居然如此不堪,这是你掩盖不住的本相!”
尽管还不清楚⽩绮歌本人偷盗布防图动机何在,但把布防图

给未婚夫君而后转递易宸璟是不争事实,若非布防图落⼊敌人手中,⽩灏城所率将士也不会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丢了边陲重地,明辨之下,易宸璟虽是赢家却未免胜之不武。
擦亮眼睛仔细看看,这世上谁是⼲⼲净净的?她⽩绮歌是坏人,他易宸璟也未必就是好人。
直⽩苛刻且不留情面的指责令易宸璟哑口无言,什么时候起,总被红绡笑作闷葫芦的⽩绮歌竟有了这般伶牙俐齿,就连看别人的目光也这般大胆无畏了?
然而一个人的厌恶不会因为自己同样⾝染罪孽便忘却,深蔵无数⽇夜的憎恨更不可能一笔勾销。易宸璟深深记着,记着那⽇拼命立下战功获得⽗皇嘉奖,兴⾼采烈派人去向昭王提亲却换来噩耗的绝望心死。
扬起手掌死死扼住纤细脖颈,易宸璟眼中泛着⾎丝,字字狠厉:“我从未说过自己是清⽩的,哪怕杀遍天下人也要为红绡报仇,而你…我会找到证据让你心服口服,到那时,别怪我心狠手辣,不念旧情!”
没找到证据的现在不也一样心狠手辣吗?
⽩绮歌想要嘲笑他的矛盾却说不出半句话,窒息感从

腔扩散到全⾝与浑⾝嘲

冰冷

错

杂,比⼲⼲脆脆一刀了断更加痛苦。
视线渐渐有些模糊,⽩绮歌用尽力气维持淡然面⾊,从容冷静。
他想看到的不就是她痛苦吗?
那么,即便结局是死亡,绝不教他如愿以偿。
“殿下,你这是做什么?!”惊呼蓦地炸开,一道人影推门而⼊,正目睹

暗房中险些酿成的惨剧。
来人是个年轻女子,眉眼和煦桃花粉面,一袭⽔绿襦裙衬着婀娜⾝姿媚妩而⾼贵,⾼挽云鬓说明了已为人妇的⾝份。正是这人的闯⼊救了⽩绮歌一命--易宸璟虽冷酷却只是对⽩绮歌而言,看到那女子闯⼊便放了手,由着⽩绮歌瘫倒

边。
“素鄢,谁让你来这里的?”言语中略带不満但并非责备,易宸璟侧头瞥了⽩绮歌一眼,转⾝推那女子出门“下房嘲


暗,没事的时候不要来这种地方。正巧我要去给娘亲请安,你随我一起好了。”
那女子温顺点头,颇有些迟疑地看了看⽩绮歌:“这位就是祈安公主?”
“时机成

自会给你和素娆介绍。往后见了不必叫她公主,不过是个替嫁的庶民而已,只配给你们当使唤丫头。”
似是不愿那女子与⽩绮歌接触,易宸璟一边将其推出屋外一边关上门,少顷,⽩绮歌听见铁链拴住门闫时沉闷的击撞声。
使唤丫头尚有四处走动的自由,而她只能抱着一⾝伤病蜷缩角落,可活动范围也不过数步方圆。最糟糕的是,与易宸璟达成

易以求自保的计划破灭,⽩绮歌不得不另觅新策,抓住一切机会谋求生路。
一番腾折后,本就虚弱无力的⾝子愈发疲惫,⽩绮歌简单擦了擦⾝子换上侍女旧裙,和⾐而卧闭目小憩。
谁知道那疯男人什么时候又会出现,不想被他磨折死就要学会照顾自己,竭尽所能。
好在易宸璟没有再来房中,直到天黑前⽩绮歌都是一个人静静躺在

上休息,听着屋外风拂绿枝、蝉鸣凄切,无人打扰亦无人前来照料。
时间就在静谧中飞速流逝。
再睁开眼已是暮⾊四合,外面传来细碎擦摩声惊醒了⽩绮歌,撑⾝半躺侧耳细听,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辨出那是有人轻手轻脚撤去门上铁链的声音。
不是易宸璟,他没道理如此小心。
会是来送饭的人吗?⽩绮歌忍不住呑了口口⽔。腹內空旷⾜有一⽇,刚刚醒来正是饥饿难忍之时,下意识期盼有人能送些食物饮⽔过来,哪怕只是清汤一碗也好。
片刻鼓捣后,门外的人终于成功撤去铁链推房开门,大概是怕被人发现,进⼊屋內立即关上门轻轻嘘了一声:“莫声张,小心叫人听见。”
那嗓音轻柔婉转,好似⻩鹂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是你?”⽩绮歌意外。
那抹⽔绿⾝影今天早些时分见过,就是突然闯⼊然后被易宸璟带走的那个女子,临走前回眸一眼包含不少担忧,令得⽩绮歌尚未与之

谈便先有了三分好感。
“祈安公主唤我素鄢好了。我到敛尘轩时⽇不长,许多事情都不甚清楚,⽩⽇见你和殿下似有不快又不敢多问,只能这时候偷着过来看看。”素鄢取过窗边油灯点亮,

冷房间立刻有了几分暖意。
⽩绮歌目光一滞,隐约飘来的缕缕香气勾得饥肠辘辘而鸣,神⾊不由有些恍惚,素鄢见状忙打开手中食盒放到

上,里面几碟小菜一碗米饭乍看便知是精心热过的,扑鼻菜香更显浓郁。
“我听看院子的下人说这边一直无人送饭,想着你气⾊不佳恐是病了,方才从后院厨房要了些剩菜剩饭草草热过,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。”细心地将筷子放到⽩绮歌手中,目光掠过凝着⾎痕的手腕时,素鄢轻轻昅口凉气“怎么伤成这样?我去取些创药来--”
“不必了。”⽩绮歌忙拉住素鄢⾐角,险些碰翻食盒。
易宸璟恨她很到骨子里,只怕帮助她的人也会遭受连累,⽩绮歌担心素鄢会因此受到易宸璟为难才出手阻拦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于人于己有益无害。
“创药不用,伤口总要简单处理一下。”不由分说扯过⽩绮歌手腕,素鄢掏出一方⼲净整洁的汗巾蘸着铜盆中剩⽔细细擦拭,因着伤口有些溃烂不得不多加留意,未到一炷香功夫已是満额细密汗珠。
此情此情,忽地想起初⼊军校时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前辈。心头一暖,⽩绮歌隔着⾐袖擦去素鄢头上汗渍,换来轻柔一笑。
“多谢。”
“该我谢你才对。”
简单却诚挚的道谢令素鄢散去最初拘谨,二人你来我往几句对话愈发

悉起来。
“我还有个胞妹唤作素娆,如今也在敛尘轩伺候殿下。爹爹原本是在朝⾼官,十多年前一场急病撇下我们⺟女三人


永隔,到前年为止,我们一直都寄人篱下靠着舅舅微薄俸禄过活。”说起往事不噤低落,可看到⽩绮歌狼呑虎咽,素鄢又忍俊不噤“慢些,小心噎到--后来殿下找到我们说爹爹曾经对他有恩,无论如何非要安顿好我们⺟女三人不可,于是我和素娆就辞别舅舅进了宮当侍女,⽇子长了与宮里嫔妃混得

稔些,一来二去竟被皇上指婚给殿下,这倒是先前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天大恩赐。”
“也就是说,你和你妹妹都是易宸璟的

子?”⽩绮歌手一抖,呛咳好一会儿方才能顺利说话。
其实⽩绮歌心里早有点滴猜测,⽩天见易宸璟对素鄢格外温柔,二人关系显然非同一般,只是联系记忆中他一贯的冰冷

鸷,怎么也无法接受如此温柔闺秀居然是他

子的事实。
听⽩绮歌发问,素鄢低下头掩口轻笑,两颊绯红:“祈安公主说笑了,我这等出⾝卑微之人怎可为皇子正室?虽是皇上指婚,可殿下早就公开言明心有所属,我和素娆不过作为妾室在敛尘轩伺候罢了。”
“可惜了你的温婉善良。”
⽩绮歌心里多少觉着有些惋惜,易宸璟所谓心有所属是指红绡公主吧,一个已经死去三年的女人遮住了他双眼,⾝边明明就有值得他爱值得他宠溺的贤

,为什么非要沉浸于过去爱恨纠结不能自拔?红绡公主真的就那么好,好到⾜以令敌国皇子如痴如狂?
许是不同时代教育造就不同

格,素鄢对此并不以为意:“能侍奉殿下⾜以,再多便是奢求了,若非殿下帮衬,想来现在我和素娆还是一介庶民,又或者不知嫁⼊谁家受苦了呢。倒是祈安公主你,明明是联姻来的,怎么看着与殿下那般矛盾对立?咱们女子总要依靠男人才能求一席之地过得安稳,夫君是天是地是靠山,有什么纠葛说开便好,他⽇你定当为王妃,这样下去哪行。”
“她永远不会成为正室。”
未及⽩绮歌开口,有人从旁冷冷作答。
无论素鄢还是⽩绮歌对这声音都分外

悉,是而不等回⾝看清猛然推门而⼊的人是谁,素鄢已⽩了脸⾊指尖颤抖:“殿下息怒,祈安公主伤病

困又无人送⽔送饭,所以我才--”
易宸璟沉着脸打断素鄢的话,负手踱向

边。
“可怜她?我问你,你很了解她吗?知人知面不知心,素鄢,在你眼前的女人不值得可怜,情同姐妹的人她都忍心害死,你对她好就等于助纣为

!”
脸侧袖风袭过,一阵碗盘碰撞碎裂之声刺痛耳膜,⽩绮歌眼睁睁看着还未吃上几口的温热饭菜洒落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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