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九章:地牢一行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城主府忽然传出一声惊天的震怒声,府中下人纷纷绷紧了神经,避开正厅,谁也不敢在此刻上前去触城主的霉头。
十二端正坐在正厅的花梨木椅上,看着上方脸⾊铁青的城主,开口道:“这个办法是最好的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找人⾎?”⽩子墨按住暴跳如雷的城主大人,从软榻上起⾝,一袭深紫⾊锦袍,⾐决在空中划出优美精致的弧度,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二。
大清早,她就冒雨从后院过來,说是有了引蛇出洞的办法,那怪物必然不是落脚城中,在城门口洒満一地人⾎,引他出现,在暗中埋伏,就可來个瓮中捉鳖。
可那是人⾎啊!谁会活生生去放人的⾎

?而且按照十二的推断,死人的⾎


本起不了作用,必须是活人的,要让城主下令菗取活人⾎

做引子,太过忍残,以至于,城主在听到这个方法的时候,第一反应就是拍桌起⾝,怒视十二。
十二慢悠悠托起桌上茶盏,掀开茶盖,就着杯沿浅浅抿了一口,碧螺舂⼊口虽涩,却

齿含香,她惬意的眯起眼,冷笑道:“魔城难道沒有死囚吗?”
是用一人的鲜⾎引蛇出洞,还是放任那怪物继续为非作歹?
能够做到一城之主的人,怎会有妇人之仁?十二眉宇间掠过一丝讥讽,将茶盏搁到桌上,眉梢轻挑:“城主,我们可以用死囚來放⾎,你意下如何?”
城主一怔,脸上怒⾊瞬间退去,⾼⾼坐在上首,他凝视着十二,眸光复杂。
“死囚?”
“左右都是要死的,不如废物利用,就算到了地府也算功德一件了。”十二漫不经心的开口,一条人命对她來说似乎微不⾜道,很难想象,这个孤坐在木椅上,浑⾝冷冽的少女,仅仅不到十七岁!
她眉宇间的狠戾,浓郁得叫人心惊!
“的确如此。”⽩子墨目光幽幽,似笑非笑的接嘴,看向十二时,眸中掠过几分赞许。
只有这样的女人,才能够让他想要得到!
才配站在⽇后一国之君的⾝边,不是吗?
对上⽩子墨深邃的视线,十二背脊一寒,总觉得,他好像在算计着什么,眉头一蹙,将目光移开,看向城主:“城主,这是一劳永逸。”
她已经在魔城待了一天,能够早点解决从龙门拿到黑⾐使者的线索最好,她沒有多余的功夫陪他们磨蹭!
城主沉思一阵,才颓败道:“就依你所说。”
看吧,一条人命和整个魔城数千条人命相比,便显得微不⾜道,十二満意一笑,撩袍起⾝:“那么事不宜迟,我们现在就去大牢领出囚犯准备放⾎!”
离开正厅,⽩子墨特地落后众人一步,与十二并肩同行。
“看不出你的心倒是

硬的。”他挑眉轻笑,斜睨着十二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十二冷笑一声,他又何尝不是如此?第一次见面,她就发现了,在他⾝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,那种让人胆寒,让人⾎

倒退的⾎腥味道!那是只有在黑暗中潜伏,手染无数鲜⾎的人,才会有的气息。
忍残、暴戾、⾎腥。
他和她是一样的。
⽩子墨深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⾊,抬手抵住被风吹得扬起的墨发“所以,我们很相配,不是吗?”
十二一怔,脚下的步子也不觉顿了顿,随即,眉梢冷峭如雪,一张脸

云遍布,天上的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唯有瓦檐上仍在滴答滴答往下落着雨⽔。
“你认为可能吗?”说罢,她快步上前,娇小的⾝躯擦过⽩子墨的⾝侧,与城主以及龙门的管事一道,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,再不看⾝后的⽩子墨一眼。
“不可能吗?”⽩子墨低敛了眸光,薄

微微翘起“这世上,还沒有我要不到的人。”
他喃喃一句,除了⾝侧的风,谁也不曾听到。
马车在冷清的石板路上咕噜噜前行,车路与街道上的碎石碰撞,上下颠簸,车厢內一片静默,十二靠在车厢的木板上,闭眼假寐,她能够感觉到,总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的跟着她,眉头微微一蹙,刷地睁开眼,便对上⽩子墨宛如深渊般深不见底的眸子。
浑⾝冷气更甚!车厢里像是掀起一道亚马逊寒流,城主

着臂膀,挑开帘子询问着甲板上赶车的车夫:“还有多久才到大牢?”
“回大人,马上就到了。”车夫一手拽着缰绳,一手指着不远处的深山,恭敬的回道。
“恩。”城主点了点头“司马姐小,魔城的死囚共有一百五十二人,都是女皇陛下遣送到此处关押的,我会一五一十将此次的事上奏女皇陛下,你可莫要怪罪才是。”
他虽然是一城之主,却忠于朱雀,秘密用死囚來引那怪物出现,事后自然是要上折子,禀报天听,以免朝中有人参他一本,为官者,深思

虑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。
十二漠然点头:“也好。”
左右她提出的建议是为了魔城的定安,想來那朱雀女皇应是不会拿她怎样,侧目看向一旁坐在软垫上的龙门老人“事成之后,就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。”
“当然,龙门一诺千金,绝不会违反约定。”老人含笑点头,示意十二放心。
⽩子墨看了十二一眼,忽然倾⾝靠近她耳侧,吐气若兰:“你和龙门有什么约定吗?”
十二啪地一声一掌将他的脸拍开,卷着袖口擦拭着掌心,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,眉宇间満是厌恶:“别靠近我。”
⽩子墨脸⾊忽变,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,带着丝丝危险“就这么不喜

我靠近?”
当他是什么?肮脏的东西吗?
十二冷笑一声:“当然。”
⽩子墨定定看了她几眼,才将视线移开,鼻腔中发出一声冷⼊骨子的轻哼,眸子里掠过一道暗光。
马车在深山的山脚停下,一列士兵守在山脚四周,防卫极其严密,山林间野兽众多,时不时传出几声嘶鸣,衬得这

云的天⾊,叫人⽑骨悚然。
“下车吧。”城主笑着开口,挑开帘子,十二随后跃下马车,只见山脚有一处山洞,竖着一方铁栏,里面时不时传出的哀嚎,震耳

聋。
凉风阵阵,山洞里漆黑一片,一众士兵见城主驾临,纷纷匍匐在地。
“拜见城主!”
“起吧。”城主随手一挥,转⾝冲十二道:“这里就是魔城的大牢。”
十二一脸漠然,点了点头,跟随在城主⾝后进⼊地牢,平摊的道路两侧是灰暗的墙壁,每隔一米,就挂着一盏油灯,油灯闪烁的灯光成为了这条通往地牢的通道里仅剩的光亮,哀嚎声不绝于耳,从通道深处传來,回音绕梁不绝,十二感觉得到自己⾝上窜起的

⽪疙瘩。
“冷吗?”似乎是感觉到她打的冷颤,⽩子墨作势要脫下外袍。
“不。”十二立即出声“还有多久?”
“这位大人,马上就要到了。”领路的士兵毕恭毕敬的开口,顺着漆黑的通道一路前行,通道底部,是一处灯火通明的牢房,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,篝火在铁盆中烧焚,火苗簇簇,火星四溅。
有一个浑⾝是⾎的男人被铁钩刮在墙壁之上,四肢被铁链捆绑着,整个人几乎凌空吊起,嘴里的哀嚎已是时断时续,气若游丝,鲜⾎顺着他的腿双滴答滴答溅落在地面上,溅出美

的花朵。
“这些都是即将处死的死囚。”城主指着地牢中的几处牢房,神⾊晦暗不明“他们有些并非魔城之人,犯下的都是律法无法容忍的罪责!”
“用他们來做

饵不是最好不过吗?”十二一手托着腮帮,冷眼看着铁牢中大呼小叫的犯人,脸⾊一片寒霜,沒有一丝一毫的怜悯。
对她來说,这些人只是用來达成她目标的工具,只要能够引出那怪物,将其击杀,得到黑⾐使者的线索,她

本不用考虑,比起让自己在乎的朋友死去,还不如用这些毫不相⼲的人,來换云若寒的命!
很划算不是吗?
“最好是挑选年轻力壮的,就算是

饵,也要选择最合适的。”十二漠然开口,丝毫不理会地牢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。
“女人!你说什么!什么

饵?该死的,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!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。”一个人⾼马大⾝穿囚⾐的犯人咚地一声撞上铁栏,双手已经从里面伸了出來,挥舞着双臂,企图揪住十二。
“咔嚓,,”
⽩子墨徒手一击,直接击中男人的面部,正中他的心脏,心脏被撕裂的碎响,在众人耳边环绕,刹那间,地牢中的


戛然而止,所有人牙雌目裂,只见方才对十二出言不逊的死囚,

口开出一个大洞,⾎如泉涌,他突兀的瞪大眼睛,低下头,看着自己被斗气穿贯的

脯,心脏炸裂后,留下一个⾎洞,双眼犹如铜铃,浑⾝菗搐一阵,咚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,已无生息。
“啊!”城主被吓了一跳,便是龙门的老人,也沒看清⽩子墨是怎样出手的。
他不是沒有斗气吗?怎么可能在瞬间击杀一人?
⽩子墨轻轻扯动着宽大的袖口,一袭紫⾊锦袍在地牢的昏暗烛光下显得犹如鬼魅!
他似笑非笑的道:“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,该死!”
十二一怔,对上⽩子墨深幽的视线,一句话也沒说。
有人替她出手,省了她的力气。
就算⽩子墨沒动手,她也不会放过此人!
如今她已不是认人践踏,任人踩地的废物!而是名震天下的司马如意!这个世界強者为尊,她绝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胆敢对他不逊的人活着!
“按照如意的说法,魔城城主,你随便选一个年轻力壮的死囚,跟我们走吧。”⽩子墨微微一笑,眉宇间一片素净,只可惜,在亲眼见过他击杀一人后,谁还会相信,这个男子是心慈手软之人?
他是杀人不见眼的恶魔!
与十二的本

相同,从地狱深渊中爬出來的罗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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