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一样花开 (二)
她坐回墩子上,伸手探到纸箱底部,果然摸到一些硬硬的本子。手指勾了勾,能清晰地辨别出那些封⽪上的纹路,却没有动它们。没猜错的话,都应该是她参加比赛的获奖证书。
这些杂七杂八的物件,她记得自己都清理掉了,没想到⽗亲细心地给收起来了。像他收着哥哥小时候的东西一样…
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。
储蔵室里很凉慡,坐久了觉得冷。
她把纸箱收好,放回原位。看了看,又推了几个纸箱过来挡住,才満意地开门出去。
门刚一开,她听见响动,抬头一看,夏至安正从楼上下来。
看到她,他顿了顿,道:“你怎么跟从地底下钻上来似的。”
欧

灿关上储蔵室门,夏至安已经来到面前。
她看看他。
夏至安已经刮过脸,头发也清清慡慡了,比早上回来的时候齐整多了,就是换了樱粉⾊衬衫和⽩⾊长

…倒是吃一堑长一智,显然这种颜⾊沾上狗⽑也不明显。
她嘴角一牵。
“伯⺟午休?”夏至安轻声问。
欧

灿点点头。
“田藻走了?”
欧

灿又点点头。
“还有吃的吗?”夏至安又问。
“当然没有了。让你该吃饭的时候觉睡。”欧

灿说。
夏至安


肚子,说:“不可能。伯⺟不可能那么对待我的。肯定会给我留点儿吃的。”
他说着进了餐厅,往厨房里一看,马上看到了

作台上那个玻璃罩子,去掀开一看,笑着拿出一盘芝⿇火烧和炖牛⾁来。
欧

灿看奥,说:“真是惯得你没谱儿了。”
夏至安笑着,把牛⾁放进微波炉里,问:“一起吃?”
欧

灿看看表,说: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“要出门?”夏至安看她的神⾊,问。
“嗯。我妈要问起来,你就说我去道馆了。”欧

灿说。
“哪个道馆?”夏至安把浓香四溢的炖牛⾁取出来,问。
“她知道的。”欧

灿说。
夏至安看她脸⾊不太好,坐下来准备吃饭,说:“路上小心。”
欧

灿回头看他一眼,难得温和地说:“好。”
“钥匙在门口碗里,要开车自己拿。”夏至安拿起烧过来,像是随口说的。
他没听见欧

灿说什么,不过也不在意。
烧饼真香极了,闻着味道就流口⽔了…他刚要一口咬下去,忽然听到“呜”的一声。本以为是胖胖被⾁香引勾来了,不料歪头看看,并没有胖胖的影子,却又听见“呜”的一声。他才明⽩过来,忙吃了几口牛⾁和烧饼,过去看石头。
“不能喂你人食的哎。”夏至安冲石头说。
石头往窝里一倒,那表情像是真的因为吃不到牛⾁很失望。
夏至安不噤笑起来。
他伸手过去,想了想,还是没摸石头。
他想到了自己刚刚才摆脫那一⾝狗⽑的窘境…
灿妈从卧室出来,看到夏至安蹲在狗窝旁边,微笑。
夏至安听见门响,转头看见灿妈,笑着叫声伯⺟。
“不放心吧?我睡了一会儿,就想起来看看它。”
“嗯,我也是。”夏至安笑道。
“饿不饿?给你单独留了吃的。”
“刚吃过了呢。睡了一大觉,醒了就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灿妈微笑。
“小灿出门了,伯⺟。”夏至安说。
“哦,没说去哪儿吗?”灿妈问。
“说是去道馆。”夏至安站起来,见灿妈愣了下,不噤也一愣。
“去道馆了啊…怎么想起来去道馆了呢…”灿妈自言自语似的说着,见夏至安沉默而略有疑惑,笑道:“空手道馆。小灿以前练过七八年空手道。”
“是。听说因为脚踝受伤,没能成专业运动员。”
“哦,这你知道啊?小灿说的?”
“不,听别人说的。”夏至安没说是谁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这件事,明明刚刚欧

灿说她要去道馆的时候,他甚至还猜了下到底是剑道、花道还是跆拳道…这应该是在机飞上田藻随意的一句话,竟被他记住了。
“这样啊…受伤的事,要是小灿听见我们议论,要炸⽑的。”灿妈说。
夏至安点点头。
“不过也没关系的,过去这么多年了。”灿妈微笑道。“你们现在应该聊不到这么多,我就是顺嘴一提。要喝茶吗?刚睡起来,有点口渴。”
“我也有点。您想喝什么茶,我来泡。”夏至安忙说。“竹叶青好不好?”
灿妈笑着点头,看夏至安去取茶叶泡茶了,看看表。
快四点钟了…
欧

灿是骑车出门的。
乐义康师⽗的道馆开在总督府后头的一处老房子里。这附近都是本地最著名的小学和中学,很多孩子的空手道启蒙教育是在这里开始的。作为一个八十年代初就开起来的道馆“义康道馆”在国全都有不错的声誉。乐义康如今已经七十岁,还在亲自授课。
欧

灿看了看院门外密密地停着的车子,和三五成群站在路边树荫下聊天的生学家长,把自行车搬到院门口的大树底下一锁,正准备进院门,有人喊了她一声,说:“小姑娘,自行车可不能搁这,还是搬院子里吧。”
欧

灿跟那人说了声“谢谢”头也没回地进了院门。
院子里跟外头相比倒是又开阔又安静,塔松下连跟杂草都没有,墙头的蔷薇已经谢了,只剩下一丛深绿…她看着这院子,和面前这栋两层楼的老房子,还是和印象里一样的整洁,只是也像很久不见的人一样,显得老了很多。
房子的⼊口在右侧。她从那里上台阶,拉开门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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